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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读孔子 | 尼山的月光

发布时间: 2019-12-17 12:45:42 来源:东方头条 责任编辑:

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。

尼山静卧在山东曲阜城外约30公里处,朴素得像真理一样。虽然奇不过三山,险不过五岳,高不过340多米,却是中华文化乃至世界文明景观的制高点。因为尼山,诞生了孔子。

尼山脚下,默默地淌着古老的泗水。波澜不兴,却声震长河,因为孔子的临川一叹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”,与古希腊先哲赫拉克里特的“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”一样深邃,使潺潺小河泛起了哲学的波光。

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,是孔子选择了这片神山圣水。

孔子生活在公元前551年—前479年的春秋时期,是中国古代,也是人类最伟大的思想家、政治家、教育家、军事家、史学家和文学家之一。有汉以来,历代帝王仕儒向他敬奉了无数桂冠,如“大成至圣”“至圣先师”“万世师表”“天下文官祖,历代帝王师”。堪当此誉的,中国历史上仅此一人。

有一种存在,叫隽永。譬如,尼山冬夜的月光。

穿越2560年风云的华光,如浴如洗,纤尘不染,圣洁、高贵地悬在我的额顶,宁静而温婉。

孔子出生地尼山

夫子洞,相传为孔子出生之处

千江有水千江月

万里无云万里天

孔子如月,辉映中华民族思想的耿耿长河

孔子是为思想而生的。

他建筑了一座思想的宫殿,嵯峨雄伟,金碧辉煌,政治学、经济学、文学、管理学、民族学、教育学、心理学、史学、美学、伦理学、语言学、档案学、艺术学、军事学、医学等多门学问蕴涵其间,思维廊腰缦回,灵感流光溢彩。

他以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为基,忠、德、宽、恕、勇为栋,以孝、廉、恭、俭、敏为梁,和合、中庸、教化、六艺为檩,以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易》《春秋》为椽,以畏天命、明天理、敬天道为脊,高耸起中华民族最初的人文精神大厦。

一部《论语》,大道至简,要言不烦,是孔子的微博,是天下最好的教科书,中华民族一读2000余年,百读不厌,百思不尽。

尼山上的夫子石,形同夫子侧身

譬如,治政思想。“仁”是孔子思想的第一块基石,儒家文明的第一个原点。仁者爱人,仁者无敌。孔子对奋斗者说,“仁者先难而后获,可谓仁矣”,先有奋斗才会有收获;对成功者说,“夫仁者,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”;对当政者说,“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”;对君子说,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”;对普通人说,要恭敬、宽厚、诚信、积极、恩惠。以仁生义,由仁及德,孔子推崇为政以德,“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共之”,既敦促当政者“身正”,又教化民众向善去恶、尊德守法。孔子的仁政、德政观,构成古代最早的政治观。

譬如,民本思想。孔子“民以君为心,君以民为本”“君以民存,亦以民亡”的“君民观”,既是对上古民本思潮的继承,也是对奴隶社会以来君本思想的批判,开启了“君轻民贵”思想的先河,代表那个时代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。孔子从《尚书》中整理出“民为邦本,本固邦宁”的理念,对今天以人为本的执政思想起到奠基性作用和历史性贡献。

譬如,教育思想。以道育人、以德化人、以术授人,是孔子教育思想的三个层次。他设坛开讲、诲人不倦,让社会走向有序;他注重对人心性、品格的培育,试图把仁、义、道、德等关键词揉成泥、烧成砖、砌成墙,搭建精神的庄园;他主张“有教无类”,像一位勤奋的泥瓦匠,试图用知识的泥浆抹平人世间的贫富、贵贱、智愚、善恶、孝逆、雅俗的砖缝;他主张“师道尊严”,试图让混沌社会迷茫人性亮起文明的曙色。

尼山书院

孔子是为政治而生的。

从思想者走向实践者、从政治家走向思想家,他是有抱负的文化人、有思想的官员。他创立的儒家思想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,他的国家观、社会观、人民观建立在国富民强、长治久安的目标基础上。春秋以降的400多位帝王,大多是孔子思想的践行者和注释者,得之者治,不得者乱。

孔子是中国古代社会核心价值体系的缔造者。他的政治主张、国家政策、文化观念、哲学思想、社会理论、道德倡议,从国家、社会、个体三个层面,锤炼出讲仁爱、重民本、守诚信、崇正义、尚和合、求大同的特质,以强大的内聚力、稳固性和认同感,奠定了中华文化最初的基因,引领了中华民族最早的梦想。孔子,是雄踞古代中国思想皇宫的帝王。

千江有水千江月,万里无云万里天。孔子如月,辉映中华民族思想的耿耿长河。

尼山书院明伦堂孔子像

月在月光中走

风在风天里行

孔子如月,是中华民族的精神之光

孔子是一位勤勉而孤独的摆渡人。

——他奔忙于两个社会之间。奴隶社会寿终正寝、封建社会方兴未艾,孔子见证了新旧制度的更替。旧有的被摧毁,新生的还稚嫩;传统的被解构,重构的没认同,生产关系不适应生产力的发展。礼崩乐坏、天下大乱,孔子破船载酒泛中流,试图借回周礼以整饬社会,用儒家思想推动腐朽不堪的统治机器。但他像古希腊神话里那位徒劳而疲惫的西绪福斯,又像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笔下那位满脑子理想、持长矛与风车搏斗的堂吉诃德。他的渡船上,没有乘客。

——他尴尬于两个阶级之间。孔子是新兴地主阶级的发言人、封建统治的维护者,又是没落贵族的代言人、平民百姓的接访者。他有“内圣外王”的境界,既想读圣贤之书,又想操统驭之术。他从“重民”“安民”“富民”“教民”“为民”“爱民”出发,主张宽政于民、德政于民、仁政于民、藏富于民、施教于民,但统治者责怪他偏袒贱民,老百姓奚落他是丧家之犬,两边都不让他的船靠岸。

——他踌躇于两个角色之间。作为思想家,注定是先行者,也是孤独者;作为政治家,必然在现实的泥淖中挣扎。白天上朝满眼污秽一身脏臭,晚上回家沐浴焚香读书沉思,孔子在理想与现实之间、凡人与圣人之间奔突,窘迫而痛苦。把正确的思想建立在不适宜的年代,把远大的抱负寄望于不值得的君王,是孔子的失误。但无可逃脱、无法选择,他的漏船找不到系缆桩。

尼采说:“我的时间尚未来到,有些人要在死后诞生。”孔子何尝不是这样!

纵然如是,孔子仍然是一座人文精神的高山,耸立在中国历史如铁的长风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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